搵食艰难，丧字当头
[剑网3电竞/羊花][词青]隔空喊话 01-05END
哭哭
[剑网3电竞/羊花][词青]隔空喊话
*剑网3主播电竞圈 柳词歌妤/方青砚
平行空间，瞎想瞎写；编不出来，快别问了。
01．
晚上柳词下班刚到家，就听到自己手机响了一声。拿出来一看，是条微信消息。
花舞剑：哈哈，你知道方青砚现在直播间名字叫什么吗？
这问题问的，强，让他无法回复。
于是柳词坐下来喝了口水，盯着手机也没回。
花舞剑看他不回，五分钟后又发了一条：歪？在不在。
又过了两分钟，花舞剑似乎是耐不住了，发来个截图。柳词点开，是一张能猫直播间标题的截图。
直播间标题：
微博不是我关注的。
柳词慢吞吞把截图上的其它内容都看了一遍，包括画面中那个93级的明教和他头顶的ID左边组队的玩家左上角延迟通宝下方键位，全都看了一遍他才退出来回了花舞剑：
“这谁啊？”
花舞剑大概觉得语言不能表达他的情感，几分震惊几分八卦还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是文字所不能表达的于是发了一段富有感情的语音过来：“方青砚啊！你不知道吗，就他前几天关注了你的微博。然后今天又取关了，还把直播间名字改了。”
其实他这个人说什么语气都差不多，顶多是有点抑扬顿挫的区别。但是作为多年队友兼朋友，柳词愣是从这段语气中听出了“看戏”的意思。
哦，原来是方青砚的直播间。柳词说：“我知道啊，回粉的时候看到了，但我没理。”
花舞剑：“……你为什么不理。”
柳词深思了一下，把脑子里所有理由包括“我觉得他到时候肯定会说不是自己点的”“万一他是手滑呢”“不然我回粉了他反而取关了”都给过滤掉了，无比坦诚地说：
“不想理。”
花舞剑：“……”
柳词没再回他了，等电脑开机的时间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了躺，关掉微信打开了微博。
微博里几个新粉丝，几条私信都是表白。一个小粉丝问：歪？剑神，周末啦，今天嘟嘟嘟吗[开心][开心]
柳词歌妤：要的。今天嘟一下，明天出去玩[doge]
小粉丝回得很快：开心，蹲等！剑神一路平安！[开心]要去哪里玩呀。
柳词歌妤：不必问，等一个赌神的回归[喵喵]赚他个盆满钵满。
小粉丝：？？？？澳门吗？？？？
柳词歌妤：[喵喵]
小粉丝：！！！
电脑开机，他上了游戏准备做做日常，然后把能猫直播打开，改了一下自己的直播间名字:
“我知道。”
然后在直播通知群里发了个蝴蝶结狗头.jpg
方青砚现在没有签约了，就是开个直播偶尔玩一玩。此时此刻他正在直播搞事服明教练级，看到弹幕似乎在激烈地讨论什么：
“17看到了吗？”“应该没有吧，看到他不早炸了”“唉，别告诉他了，知道了又要生气……”
方青砚交任务的手顿了顿，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一堆弹幕飞了过去，“那有个霸刀打你！”
“别打我别打我，我只是个羸弱的小明教。”
羸弱的小明教自己在那碎碎念，转了视角拔腿就跑。
他把注意力移回游戏，却觉得这种全世界都知道就他不知道的感觉很不爽，仿佛被人当了傻子。交了这个任务严肃地问：“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在嗦森莫。”
很急，急得川普都冒出来了。
“不说吗不说我关直播了啊~”说着就要关。
YY那边有人眼疾手快私聊告诉了他真相。
直播间小伙伴只感觉方青砚似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游戏里的明教隐身，对着一个在交任务的气纯就缴了上去。
弹幕：……
直播间里不敢发了，私下里还是有聊。
私人小群里：
“这别是要发病了吧……”
“我看着不像，17最近很少发病了好不好。”
“是的是的，你看他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在拼命克制。”
“那现在是？直播杀小号？这么凶残的吗盆栽变食人花了吗？”
“呃，好像是专门在……杀气纯。”
“那个杀遍全服气纯前他能不能想起来……”
“嗯？”
“先把自己直播间名字给改了。”
“……也是。”
直播间上一个硕大的“微博不是我关注的”，另一边一个“我知道。”，附赠一个高冷的句号。两两相望，仿佛隔空喊话。
柳词那边人数明显多了快十倍，大师赛后他迅速火了一波，尤其是现在他又开始演了。
送豆童子每周固定氪金直播破产，每天都和上次一样信心满满，弹幕一水儿的：这集我看过。
柳词一边送一边说：“我觉得你们说的对，我是要提升一下斗地主的水平了。
“明天后天我去外地学习一下技术，再回来你们就看到一个赌神了呀。”
弹幕纷纷问是什么技术，斗地主的技术吗？还要特地去外地学的吗？柳词故作深沉地说不可说不可说。
至于这个直播间标题？他们想问，不敢问。
百度一下“柳词歌妤”，相关搜索第一条：柳词歌妤方青砚怎么了。
怎么了？
第一届大师赛16进8，绝地四秒绝杀，惊艳四座，是柳词的气纯和方青砚的花间；
那时和柳词打的最久、最为人知的一位队友，也是方青砚；
直播里一起打竞技场，直播外还要互喷互刷存在感。一口一个儿子一口一个狗，NMBWCNM。
NMBWCNM=你明白，我宠你嘛。
啧啧啧。
当届赛季33排名第3的他们的气花，后来却遇到了瓶颈，卡在3200的分数上不去。渡劫一直失败，两个人的心态都有些崩。那段时间方青砚因为留学备考压力巨大，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脾气更是几乎一点就着；柳词心里也烦，他跟方青砚说打上3200随便你去干嘛不认识你了懂意思吗。结果3200没打上，一次吵架后柳词退了队跟别人打了那个赛季的33第一；方青砚A了游戏，专心备考后孤身远赴大洋彼岸求学。
柳词退队后也退了那个叫“柳剑神后援会”的群，身为群主的方青砚直接就把群解散了，一群的小可爱像没了根的蒲公英无依无靠到处漂泊。并且从此以后，谁提柳词他就炸，谁劝都不好使。
柳词那也差不多，比起发火更多沉默，摆明了就是无视。时间久了也没人提了。
曾经那样亲近的两个人，就这么当不认识了。
就是这样一段正主闭口不提、路人唏嘘不已、粉丝抓心挠肝的关系。现在两人宁愿在直播间标题里互呛，也不愿意跟对方再说一句话。
很倔。
粉丝从这个直播间跳到那个直播间，也没人敢在弹幕里提一句。方青砚这边在搞事服狂杀气纯，一边杀还一边BB，对方还手他说人家菜，对方不还手就说人家怂；对方带人说人家不敢单挑的都是垃圾，对方不带人说搞事服落单活该被杀。
反正，怎么都有理，恨不得把“今天心情不好”写在脸上，屠了一个练级区的再屠另一个练级区。
心情不好的方十九开始了他的虐杀，心情很好的柳斗神结束了今天的斗地主。
一边关斗地主一边说：“别吧别吧，这周播了两次，下周可以不播了呀。”
弹幕问：不来跟我们展示一下你新学的技术吗剑神？
柳词笑了几声：“那我当然要先，自己把钱赚够了，才能给你们展示呀！”
聊了一会儿，柳词准备关了直播。看到一条：
“萌妹去不去搞事服搞事呀。”
“不去了呀。”柳词说，“我觉得搞事服不适合我，也不适合气纯。”
“去了搞事服就可以不玩气纯了呀~可以玩霸霸！”“明教！”“……奶！”
柳词笑了一会儿，说：“我不是那样玩一个丢一个的人好吧，你们对我有什么误解嘛。”
在两个直播间跑来跑去的CP粉被这句话戳了个窟窿，血哗啦啦的流。心绞痛。见柳词关了直播，又停在方青砚的直播间哭着等。
结果就看到方青砚在那一边杀气纯一边BB：“这些气纯，一个个都不行，玩的根本没有我的气纯好……欸，又杀一个，开心~”
……刚补好的窟窿又破了。
其实一年多前，他们也是经常隔空喊话的。
比如柳词在微博发一个表情包：团子方十七抱着团子柳剑神叫爸比举高高.gif
那边方青砚火速跟着发微博，表情包：一直叫方青砚的丘比龙指着一只叫柳词的丘比龙说你这个狗.jpg
如此反复，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围观群众都快被他们烦死了：你们每天白天明撕暗秀着打完竞技场不够，竞技场关门了还有空P表情包哈，服气！
退队以后两个人把微博都给清了，也互相取关了。一个比一个快，深怕晚了一步的那个人就陷入了被动，固执得不行。
方青砚说不玩就不玩，辣鸡游戏我早就烦了，不玩拉倒。
柳词说不打就不打，菜比花间带不动，菜还不让人说。
方青砚听说了发了他清空微博后的第一条微博：你他妈才菜！
他本来想再加点更加生动的案例以作证自己的观点，比如不下山河以为自己九转就能救队友啦比如八卦瞎的一比啦，但一想到这样一说又要被认出是在说柳词歌妤，就很生气地都没说。
可是只要看微博的人，都能知道他在说谁。
也不知该是喜还是忧。
02 .
方青砚这个人，说实在的有些理想主义。
任何事情都有最好的一面和最坏的一面，他常常能预见到最好的一面，却接受不了退后一步就是最坏的一面。
因此他遇到最坏的，常常因不能接受而采用极端方式表达他内心的不满与抵触。表现在行动上，就是他人常称的“发疯”。
对于竞技场输这件事，他总是不能平常心对待。好比一个小孩子最喜欢的玩具被弄坏了，便要发一波脾气；后来发现玩具也不是坏了其实还能玩，又能开始玩开心了。
理由简单，承受者难。
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他想出国前把竞技场这些地图都给玩一遍。
第一届大师赛遇到越霄棍断了他们四强之路的青竹书院、还有成就了他们一时盛名的天山碎冰谷；
已经消失成为历史遗迹的大漠楼兰，被称为纯阳主场的“绕柱之巅”。
能看的不能看的，他都想走一走看一看。
那时候他和柳词说，还念叨要找到天山碎冰谷，你看你老在那个地方插生太极……
他嘚吧嘚了半天，结果柳词不说话，他就说：你怎么不理我啊！
柳词笑了说儿子你一个人在那讲那么久，爸爸没有地方插话呀。
方青砚不满，柳词又说：而且你说的这些地方都不实际，我要陪你去也没法去好吧。
想了想补充道：你要是来我家这边，我就可以陪你玩了。
方青砚说好啊，你说的啊，那要陪我玩。
……结果，唉。所以说凡事不能总立flag。后来方青砚去了杭州南京旅游，还发了一条微博，拍了几张照片。
地方是好地方，秦淮十里、江南河畔，人间美景、烟雨如画。
纯阳宫不是好宫，风大雪大，山高崖深。羊都骗花。
搞事服杀气纯杀了个爽，方青砚觉得自己这些年被竞技场局限了视野。杀小号嘛……虽然没什么成就感，但是痛快啊。
关了今天的直播，也不早了，他想起自己的那两个冲分队心里就一阵一阵愁，很忧郁。
别的盆栽忧郁了就给自己浇水，他忧郁了就很想喷人。可是想起今天已经在搞事服喷了很多人了，于是有点疲惫，不想喷了。
没有合适的奶，什么时候才能打排名啊。
……打不了排名，怎么去狙击柳词啊。
方青砚想起以前在贴吧还是空间还是哪看到过特古风疼痛的一句话：
你看上哪家姑娘，便告诉我，我替你去求亲。她若不应，我便杀了她；她若应了，我便杀你。
可以，很煽情，很傻逼。
方青砚觉得自己也可以写一版——
柳词歌妤，你看上哪个队友，随便去跟他约JJC。
管他答不答应，我他妈的不拦你分掉到998算我输，OK？
柳词退队前几天，他们本来也好好的。方青砚虽然喜欢跟他吵，但是吵完了哄哄就好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队友之间没有隔夜仇嘛！
那天他们照例打到竞技场关门，挂着YY闲扯做了点日常。柳词说不行了得下了。
方青砚说为什么这么早，明天是周末啊。
柳词说叔叔五十岁的人了，不能再熬夜，和你不一样咯。
见他真的要下，方青砚哦了一声，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该下了。柳词又说：而且明天有点事，晚上不上线了啊。
方青砚想当然就问什么事。柳词说：相亲。
结果方青砚当时就喊了一句我操你妈啊你这人！柳词给他吓一跳，点退出游戏的手抖顿了一下，才笑着说：“怎么了嘛，叔叔这么大年纪了，相亲不是很正常。”
然而结果是，那天方青砚好好的又发了一通脾气。可柳词没等他叨完，就直接退了YY。第二天方青砚直播的时候，弹幕没看到柳词，问他柳词人呢。方青砚没回，弹幕戏称这不会是分手了吧。
方青砚当时又怒了，喷了人，还又被贴吧挂了。
这次标题是：撒气流花间终于散队了？内容是关于方青砚今天没和柳词一起打竞技场，还在直播间发火的事儿。有图有真相，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楼主发帖发的有恃无恐，大概是公然觉得贴吧黑这孩子已经黑成了政治正确，不管怎么挑都有一大波人过来给他站队，放心得狠。
方青砚对此的回应是：——放你的狗屁。
结果还真自觉给忍住了没真身上阵回人家帖子跟人对掐，也算是一个进步。
如果柳词再大条一点、再神经粗一点，可能会开口问：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为什么要生气？
而方青砚又会怎么回答，估计连他自己也答不上来。可柳词本来就是个活得通透的人，他的洞察力在竞技场里体现在了大局观上，在人际交往上则体现在了这种预见性。往前推一步，他能猜到方青砚答不上来为什么；再往前推十步，他猜测到方青砚这种不高兴可能是个不大合适的理由。
是“不合适”，也并非“不好”。然而柳词觉得，这会把他们推入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他还不至于自己给自己找不坦荡。
如果方青砚再成熟点、冷静点、没那么情绪化点，或许就不会再提这事，大家当无事发生过——然而那他其实也不是他了。事实是，除了柳词没上线的次日，在之后一天、再后一天，方青砚总是忍不住要提这事儿。他问柳词相的怎么样，说的时候心里特没底。他不是很确定，如果柳词说相亲相的不错，自己心里会不会特别不痛快。再夸张也再确切点，这种不痛快也可以称之为“难过”，反正都是心上反射到脑内的一种感知。
再退一步，柳词如果说“相的不好”，方青砚怕又是要忍不住反复提，以刺激柳词来确认自己的安心，大约要他说一次他才满意一次，说上十几二十次才能舔一口定心丸。嘴上还要带着嘲笑一波儿子相亲失败的得意和痛快。
结果柳词当时说：
“关你什么事啊儿子，对面莫问要平沙你了还不快跑？”
结果方青砚就很火，但他没吭声。柳词又补了一句：“也对，儿子总要了解一下后妈。”
这操你妈，方青砚当时又炸了，说我管你去死。
不管说的时候是无心或者有意，有很多话、很多字词，说出来的确是不好听。忍久了不代表习惯，习惯了也不代表能一直一直忍下去。
于是后来也真的散了。
当时打的的确是不好。大师赛过后迎来了一波技改，奶歌削了免控盾，单解控的花间交了星楼就技能真空。内外矛盾一起堆积，柳词退了队，方青砚则不能接受他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人弃如敝履。自己的队友不像自己重视这个队伍一样重视着它、说白了从头到尾自己付出的真情都是可笑。
那他妈散了就散了，你不稀罕我也不稀罕，谁怕谁。
方青砚A了游戏，听闻柳词用这个号跟别人打起了排名，一路凯歌直上，直奔第一而去。他开始听到还会生气，想再隔空喊话一波说某些人嘴里气花冠军的梦想都他妈的狗屁。等到时间久了，他的生活被各种琐事填满，发现自己已经无暇再想那些事情，已经是小半年以后了。
这期间，柳词有了别的队友、和他拿了当赛季的第一、后赛季的第三；开了直播、被人知道了一面特殊的直播人格；这期间，吸了一大波新粉，这些人不认识他从前的花间队友。
这期间，也有一次，柳词被一个花间拦了分。
队友说这会不会是方十七，多大仇。
完了又说：哎，说错了，方十八。
柳词特想说不是，这花间又不会乱洒南风。做了那么久队友，对方的奇穴、走位、技能循环，总会一点一点从熟悉感中显形出来，勾勒出一个名字。
方十八？
怕是要是方十九了吧。
方青砚以前问过柳词，柳词你为什么都叫我大名。
柳词说我这不是一直叫你儿子呢么，你还想要我叫你啥？
方青砚说去你的吧儿子又不好听，别的时间都是方青砚方青砚，连名带姓的。你看别人都喊我十七。
柳词哈哈哈，说：那明年喊你十八，后年喊十九？等你三十岁了我喊你什么呀。
这边方青砚愣了愣，柳词还在那笑：那三十八岁了喊什么，方三八吗？哈哈哈哈可以啊……
方青砚恼羞成怒：滚你妈的，你才三八。你不用等到三十八岁，想听的话我现在就能喊你柳三八。
那时候他们还想过三十岁三十八岁，依旧能如现在胡扯八道呼喊儿子，似乎以后不用多想，因为以后不会有什么不同。那些叫他十八的人或许对他的称呼终停在某一个年岁里，停在他彻底不玩游戏、不开直播，消失在公共视野里，被最后一个粉丝忘却的年纪里。另一个人还能喊他一句：儿子。
喊他一声儿子啊方青砚啊，跟他说些游戏之外的有的没的。
理想主义者的人生遗憾，难免在于他们总是想得太多，而实现太少。
03 .
方青砚闹完一波，又悄咪咪把直播间名字改了，改的特别正常特别三好学生，类似于“明花花冲分”“秃霸歌瞎打”“花歌歌随缘”什么的。断了一段时间的直播，接着沉迷搞事服。
他服队友如相问，就说方青砚在练级抓马打副本虐菜玩小号……
方青砚没开直播，他的队友兰摧玉折倒是开了。两个排名选手表演了一晚上1600分段的高端被打，输得跟智障一样，方青砚听起来心情还特别好，不生气不发疯不喷人，活的时候吹牛逼，死的时候哈哈哈，算是很可爱了。
柳词隔了几天又开了个直播，在直播间发的却不是蝴蝶结狗头，发了个丘比龙摇手指.gif。
弹幕问他为什么不斗地主啦，他说最近送不起豆了。弹幕又问那你的赌神回归呢，柳词说还在路上。
几天后他还真回来了，直播……打麻将。
柳词：“去了一个打麻将很厉害的地方，就学会打麻将了呀。”
方青砚这边在跟他对着干打斗地主，弹幕有点想告诉他柳词放弃斗地主去打四川麻将了，又怕他直播间不让说柳词歌妤说了要生气，不过转念一想，柳词打川麻打得跟他的斗地主一样迷，方青砚肯定是打得过的，这样一比较，他多半不会生气。
柳词不算是去四川，是去见了几个朋友，四川朋友，交流感情的方式其一吃火锅，其二打麻将，不过麻将牌带来带去的确麻烦，酒足饭饱人人掏出手机，打开了麻将大厅。
想象中的柳词一摸麻将牌，高深莫测地摸摸牌面；现实里的柳词一摸手机，高深莫测地看了好友房号。
看罢他对其中一个姑娘说：“四川哪个地方？我猜你是成都的。”
姑娘一拍餐桌：“猜中了，厉害呀！”
柳词低调道：“专业，专业。”
“那我猜猜你是哪的！”
“你猜。”
“听口音……嗯……”
对方深思半晌，打出一张牌跟着出口的是掷地有声的声音——
“我猜你是新疆的！！”
“……”
柳词摸牌（摸手机）的手都停滞了一下，很僵硬。
不过没多久，他就用胡了个没完没了，让点炮的众人纷纷决定不跟他玩了。好友房倒闭，局面一度濒临崩溃。
接着在周边逛了几天，也没拍什么照，看过了就是看过了。熟悉的城市独有他的相似，陌生的城市也会各有各的相似——每座城市都孤独，每座城市也都将离去。
就好比剑网3这个破游戏，他不知道他的离期，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玩一辈子；
再比如，每一个服务器都相似，每一个服务器也都独一无二。
再再比如，他有天在卡成PPT的双梦一步一步地摩擦，猝不及防看到一个ID叫方青砚的花哥。
……吓得他，差点当场把无敌给下了。
柳词转着视角不去看那个ID，好在双梦人又多转一下也就看不到了，继续一边日常一边心想：他不是去那个啥？哪？唯满侠了？
非直男（包括但并不仅限于直男）问卷，第一题：
你有一个冷战多年的朋友，你想跟他和好，你可以选择。
A：亲自登门道歉，带上他喜欢的礼物（异地难度较大）
B：通过社交方式进行解释和示好（随时间拖延程度而难度增加）
C：托共同朋友从中协商、带话（会因不可抗力导致误解越来越深）
——
如果这些选项都是送命选项怎么办呢？
D：超纲选项，通过各种迹象表明自己的态度，表达留恋、期待、不愿屈服于现状的态度，不怕态度过于明显，就怕对方看不到！！
方青砚喊话喊了没两天，又觉得累了，喊不动，嗓子疼。
前段时间喊的内容包括：
我气纯玩的贼强，柳词歌妤都打不过我，不信你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试试；
好无聊呀你们都不带我玩。斗地主不好玩，蛇蛇争霸也不好玩，橙光游戏不玩不玩；
想什么呢我并没有看过柳词直播；
你把直播间右下角台标的丘比龙换掉，你为什么学我发丘比龙。
丘比龙躺在梦境边缘，感觉这漫长的冷战是一个噩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醒过来，偶尔翻个身，摇摇欲坠好像要掉到梦外边，结果又翻身躺回去了，砸回梦里面。
他嘀咕完这句梦话，再一探头，卧槽，柳词把丘比龙换成皮卡丘了。
皮卡丘拼命摇头不睁眼，就要跟他一起待在各自的梦里。摇头摇得跟洗脑循环似的，
……就好生气！
丘比龙生气很快，去气也挺快，泄气更快。
泄气泄完了，他又不在搞事服沉迷了，跑回正式服打起了新配置，感觉新职业比花间玩着轻松多了，至少没有那么对自己沉重的压力。
他这边玩和尚，那边柳词去玩莫问奶歌了，橙武使人退步，青玉流使人进步。
方青砚撇撇嘴，本想习惯性挤兑几句。他原来就是这样，浑身的刺儿不扎扎柳词心里就不舒坦，顺毛摸固然好，逆着撸到刺了，他裹着刺缩到一边舔毛，嘴上倒不饶人的厉害。
他把那些刺他的话从肺腑到唇舌滚了一遍，想了一圈，又悉数咽回去了。
柳词打开直播间，画面上的小琴萝蹦蹦跳跳。
号是橙武情号，号主特别舍得，买了许多限量外观，柳词一件一件套了，跟直播间小伙伴点评。
说是“点评”，其实也不太恰当，其实他一件也不认识，套一下，看一会儿，换了。只剩下弹幕在热情地评价。
“我喜欢什么呀，我看看号主有没有……”
兔耳朵白发，非限量的商城金色罗姆之舞，还有一个带着剑茗帽子的咩萝门派头像。
“我自己的号好久没玩了……不玩了吧，没什么时间。”
他在商城都看了一遍，最后把外观关了，还是留在了号主本来用的外观界面。
“不要总动别人的东西了。”柳词笑着说，“万一号主上线看到不高兴就不好了，我选的外观她要是不喜欢，不是要生气。”
弹幕说：怎么会不喜欢！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还要买啊！
柳词随口说：当时很喜欢的东西，那后来也有可能不喜欢了，就不想看到了嘛。
画面上的小琴萝抱着青玉流，蹦蹦哒哒地跳进了战场里。
“当时很喜欢”的东西。
之所以能被喜欢过，自然是有所值得喜欢的地方。
后来不喜欢了，当时的掏心掏肺，也都成空梦了。
直播战场散排是一件非常迷的事儿，不管你私下不开直播的时候拿到过多少一把首胜。只要一开直播，立马翻车连跪。
尤其是每场总有那么几个人，仿佛加了你焦点或者爱上你一般追着你打。譬如冰心之于气纯，毒经之于藏剑，千万人我追随着你，你死我死都不离不弃。
平时柳词会说句你这个小冰心打我是不是打我，然后加了对方焦点上去教做人。结果今天一转头就看到一个花间，隔着一些红名连着一道双向的目标线。
是个小花萝。
柳词深思了一下，对面红名大部队追上来，他立马转头准备跑路。
“别搞我别搞我。”柳词嘀嘀咕咕说了一句，梯云纵开溜。
等跑了这一波，攒够了一些队友再打回去这个点，柳词这边打得本来开心，一抬头，气势汹汹的花间又来了，还是个花萝。
他不记得上一个花萝的ID了，想点开看看装备是不是同一个，结果还没点开又觉得不行，还是跑路比较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弹幕莫名要被他笑死，就他妈搞你！
方青砚默念了三遍“我从来不看柳词直播从来不看从来不看”，打开了能猫TV，对着直播间干瞪眼。
微妙，十分微妙，除了微妙也没什么不该说的。他最开始每次看柳词直播都有些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掉马；后来心想掉马也没关系了算了。因为柳词会认为那不是他而是有人故意用了这个ID来搞他。
方青砚心里很不满，被用了ID自然不爽，柳词这个态度也格外让他不爽。
凭什么那就不能是我！你直播间有金子啊不让我来捡！
叛逆青年方青砚，不让他捡他非要捡，不仅捡了，还有自己的想法。有人在边上的时候他就BB，没人在边上的时候他就……
在心里BB。
早些年他不是这么伏地魔一样不能在柳词直播间提及的u know who状态下，大家会说：
剑神看全世界的花间都像18！
柳词也会笑，不是笑对面的花间是方青砚，就是会笑对面的花间是不是方青砚的徒弟。
方青砚私下里想跟他生气：“你为什么谁菜你就说是我啊！你能不能谁犀利就猜是我啊！”
转念一想，恍然大悟：毕竟这个服务器没有花间比我更厉害的了，连我他都嫌菜，那不可能有他觉得犀利的花间啊！
……时过境迁，方青砚回忆起当年那个天真的自己，感觉往事不堪回首。
送命题：
你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还觉得把能用的方法都用遍了，可是对方不仅不理你，还无动于衷，甚至连隔空喊话都不跟你喊了，你怎么办。
04 .
A：你也不喊，两边都安静，久而久之，就相忘天涯……
B：你喊了，然而对面不理，时间久了，你累了，还是相忘天涯……
C：你……
打打打打打住，这题不做了！撕卷！
要是问柳词：你真的是一句话也不想和方青砚说了吗？在他的心里，答案其实是否定的。
他有很多话想对方青砚说，比如：“你他妈老子对你不够好吗”“你这么做就没想过伤爸爸的心”“爸爸教过你小孩子做人要懂礼貌”“方青砚你懂不懂孝顺啊”。
他都想好了，等方青砚来找他他就这么说，不吐不快。结果倒好，方青砚根本不来找他，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一年过去了……两个人就跟相忘于江湖了一样。
作为一个天蝎座，柳词恨不得把“记仇”两个大字写在脑门上。方青砚加仇人倒是爽快，加完他转头就忘；结果柳词记得比他还清楚，转头对上方青砚那张莫名的脸就只好哼一声。
方青砚看他不说，哦了一声又自己玩自己的，留柳词一个人在那沉默。
他自己玩了一会儿，觉得气氛又有点安静，突发奇想问柳词：“你刚刚是生气了吗？”
柳词本来就犯不着为这事生气，不过这么一问他倒不知道怎么接了，又哼了一声。
方青砚思考了一下自己犯没犯什么错，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天才少年是不会有错的，但非常不符合人设地谦虚又客套地问柳词：“你气什么呀。”
柳词心说这话有点难接。
他又说实话：“刚刚对面那个苍云不是你仇人吗？”
“哪个苍云啊……”方青砚一边说一边点开仇人列表，“这个啊？”
“嗯。”
“我靠。”方青砚一拍桌子，“我没注意！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柳词：“……”
方青砚痛心疾首：“早知道是他的话我就嘲讽一波了！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你要提醒我，知道吗！”
柳词笑：“你不怕我记错的吗？”
方青砚：“……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现在嘛……
方青砚站在扬州名剑大会接引人的面前，看到了风九卿的ID。
双梦镇，什么意思，写作双梦镇，读作大唐北上广。相遇概率就像小说一样神秘又神奇。
当时他正在对焚影不归说：“你在长安吗你排吧我……我靠。”
焚影不归不明所以：“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方青砚转身背对，似乎这样人家就看不见他了。心说明教怎么没有唐门那样的奇穴来个小队隐身，以后再遇到就能让柳词看不见他了。
他动了动鼠标，也不敢点上去，看着屏幕上那个“谁在看我”的小窗，感觉游戏体验极差。
竞技场里倒是看过不少次，风九卿的号穿了个青盒子，还买了个闪闪发光的狐金头像，低调的奢华。
弹窗了，焚影不归在那边提醒他进。
过了图，对面不是柳词，他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盼望和柳词交手，在那屏幕的一方天地里一决高下，打赢了就很开心、很兴奋；输了……不能说。他也希望柳词能认出他，并且真心实意地认为现在的方青砚厉害，他心里会很得意。头顶冒出文字泡：“你看我厉害吧柳词。”
柳词打排名的时候不开直播，强调要好好打好好打。这天他稍微做了个日常，和直播间稍微聊了两句就要关直播了。直播间一阵哀鸿遍野，不想让他关。
柳词有点为难，但是心又软，看了会儿弹幕就把直播间开着了。
因此“笔已墨烬”那个ID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众人：“……”
怎么办，好想提醒其他小伙伴看，但是不敢说，只能疯狂截图已表激动之情。
十年修得一同框，百年修得一日常。
若是千年有造化，隔空互排竞技场。
柳词的确没注意屏幕上有什么，看看弹幕看看礼物，直接进了JJC。
没有人知道他的直播人格是怎么出现的，柳词自己都不知道，很迷。
方青砚排了本来一直连胜，心情好得很，好着好着……他就遇到柳词了。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并不全在于对面是柳词的缘故。柳词水平高分也高，输一把他又要掉不少分，然后他又要输，输了又要生气，生气又要发疯，很烦。
地图，华山之巅。
四四方方的台子，中间一个大柱子，传说中飞天绕柱羊的主场。
方青砚握了握掌心，点开了柳词的装备奇穴。
老样子，扫一眼他就知道该是什么样。三十秒倒数的时候他最后想，还好柳词的新队友没有花间，不然他真的是要炸。
结果柳词这几次打的都并不好，他的奶妈问这不是柳词上的吧。
方青砚说我不知道不知道。
焚影不归在他直播间问：“对面气纯是柳词本人上的吗？”
弹幕回答他是的，还开了直播。
方青砚听说哦了一句，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手机壳上贴着几张美少女贴纸，他妹妹给他贴的，就一直没舍得撕，也没换过手机壳。侧面还有张丘比龙。
方青砚说了句等下啊先别排，点开了柳词直播间。
弹幕一片“翻车翻车翻车”“拉闸拉闸拉闸”飘了过去，柳词：“菜呀。”
方青砚很想问怎么就菜了啊！怎么突然就菜了啊！好气啊你是不是瞧不起人啊！
“我下次不开直播了好吧，好好打好好打。”柳词对队友说，“我说了不能开的嘛。”
他队友：“你菜呀！”
“好好好好好。”柳词笑，“我菜。”
方青砚听不下去了，把直播间关了，他心想柳词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他都不像他了，心情就有点低落，叹了口气。
焚影不归问：“你叹什么气啊，不是赢了吗？”
方青砚：“……唉。”
焚影不归笑了：“你怎么跟老头子一样啊，唉声叹气的。”
“没事没事。”方青砚放下手机，换了个姿势，“排吧。”
“喔。”
焚影不归应了一声接着排，方青砚坐直身子，盯着屏幕。
“你一会儿……可别……”
焚影不归欲言又止。
“我能怎么样啊！”方青砚差点炸。
“我怕你发病。”焚影不归实话实说。
方青砚听了这话真的差点发病，结果焚影不归又说，“打就打，输了就输了。”
“呵呵，我会输？”方青砚说，“你排，你快排。”
焚影不归笑了两声，排了。
过图，天山碎冰谷。
方青砚这人闲不下来，30秒准备时间里从来都不是老老实乖巧等开局的类型。每次骑着马在那个小栅栏里花式狂奔，这边撞墙那边蹦迪。如果他的马有实感，大概早就要尥蹶子表示抗议了。
但是遇到柳词，他骑着马没动，也没再去看柳词的奇穴和装备，反正跟上次一样不会改，倒是点开了柳词的名剑队，看了看战绩。
有赢赢赢赢赢也有输，胜败乃兵家常事。方青砚轻笑了一声心想他都知道有估摸着一大半是怎么输的，还不是以为九转或者八卦就能救队友，死都不肯下无敌。
那还有一小半呢。
那是和别人一起、或并肩战斗或前仆后继的柳词。从2016年7月21日起，和他再没有关系。
三十秒倒计时结束，方青砚骑着马往天山碎冰谷的一侧跑。从前柳词很专注于在那下生太极，跟别人打五气纯的时候，带着剩下四个人一起在那个桥下面插生太极，对面剑纯一爆爆五个爆了个爽，一队气纯陷入了深深的震痛开始怀疑咩生。
比赛开始，方青砚往这走，柳词往这那个方向。
他手指预备着往厥阴上按，就等着打断柳词生太极，骗也没关系，年轻人的手速和反应速度是很快的。
方青砚这样想着。
谁知柳词错过身去，视角在他和明教之间来回切了切，又切去了另一个明教，绕在柱子后面补了个生太极。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会在原来那个地方、坚持一开始的习惯了。
方青砚想起以前人家问他的话：
“你到底想不想和柳词和好啊。”
方青砚不应声，瞎哼唧。
“那你要是不想和好的话，你就……”
“等等等！”方青砚打断对方，“谁说我不想了啊。”
“那你道歉啊！低头啊！示好啊！承认自己的错误啊！你在家坐着有用吗？能解决问题吗？急死你哦。”
“那我有什么办法啊。”方青砚说，“这是我想就能解决的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接着说，“他根本就不想原谅我也不想和我和好。”
想到这里方青砚撇了撇嘴。
要是他是个妹子，现在应该歇斯底里地喊：你为什么不跟我和好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宠我的！你变了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可是他不是，他是个有些任性有些骄傲有些暴躁有些反复无常也有些可爱的，少年。因此少年一个人生着闷气，就算心里再怎么想念就是不肯低头。
他的任性、骄傲、暴躁、反复无常，曾经被时间包容，最终也被时间所责罚。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于有一天，他也能被人评价句“方青砚还是长大啦”。
长大了，懂事了，今年是方十九了，明年就是二十了。
少年呀他终于长大啦。
少年他为什么要长大呀。
05 .
这天方青砚开了直播，用气纯号单排。
配置贼虐，贼不科学，气纯苍云奶花。苍云还挺烦人，看到奶花就内涵。
[战场]兄弟别玩奶花：又是奶花，GG。
奶花是个花姐，也不是吃素的，打了一串：？？？
[战场]就玩奶花：我告诉你，我甩锅师从花舞剑喷人师从方青砚，散排喷人甩锅没有我的对手。
方青砚：？？？？？？？
犹豫了一下，他在战场打了行字。
[战场]终南扶苏：奶花技术别师从柳词就行。
[战场]就玩奶花：不会。
方青砚看着倒计时还剩五秒，正要欣慰，又看到她发了一条：
[战场]就玩奶花：我师从四奶王者阿越君#大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散排到这个队？？
方青砚十分无语，跑去桥底下插了个生太极冷静了一下。
四奶王者阿越君的徒弟并没有想象中大起大落，还挺稳，迷之配置也赢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对面的剑纯冰心配置更迷），方青砚给奶花点了个赞，看到奶花在战场频道发了一条：
[战场]就玩奶花：奶花只配强者拥有#鄙视
[系统]就玩奶花离开了队伍
方青砚：……
“这什么东西啊！”他忍不住对直播间咆哮，“沈磨东西啊都是！”
直播间小可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就说你就说，”方青砚无语了，“刚刚那叫个什么东西。”
弹幕还在那爆笑。
他愣了半晌，又说：“我，那什么，喷、喷人都能有徒弟了吗？我这么有名吗？”
弹幕：“可以可以可以”“666666666”“牛逼牛逼牛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宣布她可以出师了。”方青砚说，“告辞告辞，在下单修太虚剑意。”
懵逼完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鼠标点到接引人上，笑着说我这还排不排啊，马上又排到她。
弹幕说排到了也不会怎么样啊，这不是你的粉丝吗。
“怎么会，”方青砚小声说，“应该是柳词或者花老师他们的粉吧……”
他越说越小声，终于没声了。
直播间小可爱们觉得他有点可怜，给他浇了浇养乐多。
“好无聊啊。”方青砚说，“又没得玩了。”
他趴在屏幕前，看着主城人来人往切磋的人，叹了口气。
弹幕：“要做七夕任务吗”“八周年活动也开了”“可以刷挂件”“还有踢球”。
“我给大家一个惊喜。”方青砚突然拍桌，“我搞个微博抽奖抽中的人跟我做七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激不刺激。”
说完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天才，啪啪啪给自己鼓了一通掌，准备去发微博。
直播间小可爱们：……意外，惊喜，刺激。
方青砚喜滋滋，关直播了。
发完微博下了游戏，叫到外卖打算去吃饭，晚上约了剑气花。
过图，天山碎冰谷。方青砚过个图过半天，跟队友说：“我卡过图了。”
队友：“我也是……呃，我掉了。”
“我靠，不是吧。”方青砚说，“奶妈呢？”
“我好像也掉了……”奶妈弱弱地说。
得，服务器大姨妈。世界频道狂刷：“郭炜炜你又在机房吃烧烤#发怒”“帅的人都在丑的人都掉了#鄙视”“#噢 老婆！我情缘掉了！组我！”
方青砚捂着脸：“还十秒，你们上得来吗？”
“上不来了，服务器登不上。”
他忧愁了一会儿，突然欣喜：“没事没事，对面也没进来，嘿嘿，躺赢……”
话不能说太满，不然一说就是flag，下一秒，方青砚看着焦点列表里突然多出来的气纯，感觉时间停滞。
哇，不是他感觉时间停滞，左上角延迟4000+，不是错觉，是真的停滞。
他在YY里说：“好卡，我可能也要掉。”
“那退吧。”队友说，“我还是上不来，服务器崩了？”
“可能吧，对面也上不来，对面也是双梦的？”
“没人？”
“有……一个气纯，我好了不卡了。”方青砚说，“嘿对面的兄弟你卡吗。”
说着骑着马往前跑去了，在YY特兴奋地喊：“气纯内战！看我和这个气纯单挑！”
33变插旗，还是这么卡的插旗，很刺激。方青砚跳马下太极：“没事，他不知道是我！但我知道他是谁！”
如果他开了直播，直播间可能有人要感慨：
分手（？）是一块窄窄的竞技场，你在这头，前……队友在那头。
方青砚把自己的落败归为卡上突然600延迟的错。
柳词最后一个技能下来，啪叽，他剩了4000血，没死。方青砚补了个蛋壳，啪叽把无敌下了。柳词反向聂云，绕柱子，梯云纵重置，又一个聂云，躲到了柱子后面。
然后……脱战了。
再然后……
柳词慢悠悠地坐下了，焦点列表里的风九卿开始有节奏地回血。
方青砚站在无敌里，一时觉得场面很尴尬，然后忍不住打字：
[地图] 池顾渊：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想起柳词打竞技场都是不看地图频道的，发完这句就有点挫败。
谁知没过几秒，柳词居然近聊回他了：
[近聊]风九卿：气纯玩的还不错。
[近聊]池顾渊：为什么不杀我，你要让我分吗？
[近聊]池顾渊：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号是我的。
[近聊]风九卿：刚才。
[近聊]池顾渊：？
[近聊]风九卿：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手里没凭虚还敢开紫气。
可以，牛皮。
[近聊]池顾渊：！！！
他站着，4000血。柳词坐着，慢慢满血了。两个人隔着挺远。
[近聊]池顾渊： 我的双气队散队了，你需不需要双气队友。
[近聊]风九卿：为什么散队？
方青砚赶紧大爆手速解释：
[近聊]池顾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气纯队友先动的手！”
他发出这句才开始慢慢解释：“我也很无语啊，气纯和奶妈每天都吵架，劝都劝不住。上次又吵，然后气纯散队了。”
他等了半天，柳词说：“哦。”
哦什么哦啊哦完了还怎么聊啊！会不会聊天！
[近聊]风九卿：你的延迟呢，国外不是卡吗？
方青砚：……就知道你关注我。
是有点卡，他想。
可还没等他想好说什么，看到柳词发：
[近聊]风九卿：算了，小孩子多读读书，好好学习。
我操，方青砚差点爆粗口。只看到柳词站起来，看着残血的他。
这是那天以后，他们第一次除了兵戈相见外，面对面这么近。
我……
方青砚正要说话，突然看到柳词动了动，往他这边走，方青砚不敢动，仿佛他这一动，他就不会再穿越高山深海而来，而是义无反顾地、如原来一般，转身就走，再也没回过头。
他还没反应过来，柳词就站到了他面前。
我该说什么？方青砚想，是不是应该客套点，打个招呼……
啪，柳词一个满豆两仪就拍了上去。
4000血没无敌的方青砚啪叽就倒下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心里发出一声——
我靠啊——！！！！！！
是不是人！！！！！！！！！！！！
柳词在那边笑出声了，竞技场这边弹框，自己涨了2分。方青砚在近聊白字：
[近聊]池顾渊：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柳词歌妤你是不是人？？？
可惜竞技场把他传出去了，只剩下残酷冷漠的过图画面，并且上面那个绿色的读条，又卡住了。
你妈我再也不会原谅他了！绝交！绝交！绝——交——
方青砚愤愤地退了游戏，退完了想起来，谈不上绝交不绝交，他们都已经分开了。
他怔愣了半晌，那边剑纯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催他，半晌他才说：“输了！对面气纯太心机了，告辞。”
“嗯。”剑纯应了一声，“再排吧。”
方青砚忍不住说：“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和对面气纯单挑，你妈的，然后……”
“你认识那气纯？”
“啊？嗯。”
“然后呢？让分了？”
“没，我没打过他，我还以为他会让……”
方青砚撇撇嘴，点开YY找了个小伙伴问：“柳词今天开直播了吗？”
那人可能不在，没回他，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能猫TV，柳词今天没开。
也是，开了可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等他打完竞技场，那边才回：“啊，我在外面呢，没看，我问问。”
一会儿回来一句：“没开，你刚打碰到他啦？”
“嗯。”
“谁赢了？”
“……”
“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可以笑吗？”
“不可以！”
“噢，那我不笑了。”
“你说你过两天要给个惊喜？”
“……我后悔了！”
“柳词说他找个花哥做七夕任务！”
“……我不关心！”
“好吧，那你今天找我到底想表达什么呀。”
“没什么。”方青砚说着，上了自己的花萝号，在NPC那买了个许愿签。
那边将信将疑，也没再追问了。
他心里想，柳词今天跟我说什么？小孩子多读读书？
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去年忘了是什么节日，也是游戏里的许愿和放花灯活动任务。柳词跟他说：“叔叔帮你许个愿吧，祝你好好学习。”
“有个屁用呀。”方青砚说，“你还信这个？”
“小孩子要保留一颗童心好吧。”柳词说，“那我给我自己许啊，祝我儿子好好学习。”
方青砚给他烦死：“那我也给你许！好吧！”
“你许的什么。”
“祝你打上3200打上电信第一，怎么样！”
“嗯，还行。借你吉言。”
后来活动结束，系统给柳词寄了一堆监本印文，给了方青砚一些五级五行石，方青砚感觉自己亏大了，但仍然很慷慨地把五行石一股脑寄给了柳词。
“但是这个许愿的不灵怎么办啊！”
“怎么会，肯定灵。你相信自己好吧。”
“相信自己吗。”
“当然啊，我不是和你一起打吗。”
转眼一年，在这短短的游戏生涯中，又将是多少个小半生呢。
方青砚点上许愿笺，写了四个字：
“我后悔了。”
然后右键灯笼，把它给放了。
终 .
附加题：
如果再遇到柳词，你要说什么？
那可要好好絮叨一下这一年的不容易，方青砚想。
“我上次做了个梦。”方青砚说，“我梦见你真的再也不理我了，我靠，可把我吓死了。醒了我心想不理拉倒，谁他妈稀罕你理我啊。”
方青砚想了想，又说：“要是有天我真做了什么，你会不会永远不理我啊。”
柳词顿了顿，很诚实地说：“那的确有可能呀儿子。”
“我靠。”方青砚骂了一句，骂完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半晌说：“那好吧，不理就不理咯，怕你啊。”
一步之差，平行次元里，便是圆满。
—END—
